泪子

不在任何圈子的2.5次元小透明

【原创】千杯醉||主大奔,记潇洒一世的混世魔王

读前须知:

主大奔,副奔莎,有私设,半开放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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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杯醉

(一)

城门角那位卖糕点的老太一边扫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拨开手中青团表面的裹叶,怏怏地咬了一口。她数着框里还剩下的五颗,本想着趁早卖完就回家去看小孙子,谁晓得太阳都快下山了也没能回去。大概是今日没下雨吧,闹得冷食不好卖了,老太想着。

她伸直了布满褶皱的脖子,向出城的方向探了探,瞧见了一个一身素衣的姑娘,手里提了个看起来不轻的篮子,也不晓得装了什么。但她晓得的是,这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往日里都是八抬大轿出门的,如今只身一人,怕不是学着那些话本子里的小丫头背着家人要去和情郎幽会。她迅速把手中的半颗青团塞到嘴里,在已经有些油污的外卦上抹了抹手指,含含糊糊地开始向迎面而来的大小姐招呼着——她可不在乎人家要去干嘛,只知道这种人随便挥挥手掉下来的铜子儿都够她一家吃一个月的。

那姑娘果然看到了她在招手,微微提了提嘴角,寻思着离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便想着走上前去搭两句话。

“姑娘,出门想必家里也没给你准备啥吃的吧?这太阳可快下山了,饿着肚子不好,我这还有五个新鲜热乎的青团,五个铜板,拿去垫垫肚子?”老太搓了搓手,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把皱纹挤得越发醒目。

那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瞧了瞧竹筐中剩的那几颗青团,不禁笑出了声:“这位婆婆 ,青团是个冷食,你怎么说它是热乎的呢?”她效仿着将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弧度,眼角一颗朱砂痣犹如血色的伴星,分外夺目。

老太这才晓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吹嘘过了头,看这姑娘想必也猜到了这是寒食节剩下的青团,正琢磨要不要装个惨把家里的老伴儿子儿媳妇小孙子全都搬出来说道说道,面前这个姑娘却掏出了五个铜板递给她:“我全要了,帮我包好吧。”

老太收拾起了地上的篮子,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红日头,和刚才变化不大,又朝城门口瞥了一眼刚刚买青团的姑娘,感叹了一下有钱人家的小姐果然保养得水灵,相比之下自家儿媳妇长相就差得远了,不过看这把钱不当钱的样子,是绝对没有自家儿媳持家的。她掂了掂手中的铜板,自觉今日收获还不错,转身便朝着城一角走去。

(二)

大奔放下肩上的两坛酒,在无字石碑前坐了下来,他一手托着酒坛,另一首掀开酒封,醇香浓烈的味道霎那间沁入心脾。大奔傻乐了两声,慢慢地将酒杯淋在了没有一丝杂草的石碑前。

“老牛啊,你今日有福气,这是莎丽酿的,我都还没喝上呢,这第一坛就先给你喝了。”他晃了晃空了的酒坛,盘起了两条腿,“莎丽你晓得是谁不?哎,我都忘了,你没听过她的真名,就是哑女,我老婆。”似乎想了想又哪里不对,大奔挠了挠头笑道:“现在还不是我老婆,不过跑不了了,哈哈,要是她听见了估计又要生气了。”

“哎呀,不过说实话,莎丽酿酒的本事还是不及我干娘,没跟你讲过,俺家在奔雷山庄,听说过吧,酿酒一绝的奔雷山庄,就你现在住的这地儿!每年呐跑来去买酒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俺干娘也实在,甭管来的是什么人,要的是什么价的酒,她都给人装得满满的,你说这样生意能不好吗,哈哈哈!”

大奔仰起头看着西边的太阳,今年的清明和往年不大一样,没有那么多天绵密的小雨,今日的日头又格外地烈,夕阳映得奔雷山庄的山头艳艳的,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目光投过去,几只南下的候鸟抖了抖翅膀,仰天嘶鸣了几声,看样子是要回去了。

“魔教覆灭了,这清明都没那么让人断魂儿了,不过啊,你家也没了。所以兄弟我自作主张,把你的墓迁到了奔雷山庄,这有好酒,好肉,人也豪气,绝对对你胃口。”

“说起来,老牛啊,你说当初咱俩咋就当成兄弟的?你说你一魔教的跟班,俺咋就跟你一样一起喝一起赌的呢?哈哈哈!不过说实在的,除了在奔雷山庄,俺也就跟你能喝个尽兴了,虹猫跳跳达达他们喝酒讲究那么多礼节,还要行什么行酒令,俺实在是不习惯,逗逗年纪那么小就要养生,真不愧是神医,至于蓝兔,她是一宫之主,行事做派更为端庄,还别说,和虹猫从相貌到性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也就莎丽偶尔能和我小酌那么两杯。不过啊,俺现在也不嗜酒了,所以这两坛子啊,都留给你吧,好好喝,喝完了,也戒了吧,误事儿。”

说罢他又打开了另一坛,淋在了刚刚洒酒的地方。浸润的土地翻起了带着浓烈酒香的黄泥,又很快的渗透了下去,仿佛那个在在九泉之下的壮汉喝得酣畅淋漓。

“老牛你说你,俺跟你认识那么长时间,就知道你个全名,连你在魔教是几堂主啥个地位都不知道,不过也比你好,你连我是奔雷剑主这事儿都不知道呢吧?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俺干娘啊,真能藏得住秘密。你还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一个干爹,没想到吧?小时候我问干娘,为啥我要叫她干娘,我亲娘和我亲爹呢?她只和我说,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英雄可以马革裹尸,魂归故里,但是一身正气代代相传。俺那时候小,也听不懂,反正就知道,他们被魔教害了,干娘是我娘的结拜姐妹,我算是被他们临终托付给干娘的。那我就问,我干爹呢?干娘就不说话了。其实后来我也旁人讲过,当初干爹想带干娘走,被干娘拒绝了,她说她要守着奔雷山庄,干爹要留下来和她一起守,她没同意,最后干爹一个人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以为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干娘一直说,他们有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信干爹,我也就没话说了。”

“所以啊,在我看来,我干娘就是我亲娘。后来年纪长大了一点,我就喜欢上了喝酒,那时候啊动不动就跑到隔壁的老太家里去照他儿子一起喝,喝完了就去赌,干娘一直为这事儿懊悔着,说如果不是她那段时间离开了奔雷山庄去取水火棍,我也不能认识那个王八羔子,也不能被带坏.那段时间虽然回想起来真是痛恨,但也真是酣畅。”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远处的落日只剩下了一个红色的弧,大奔换了个姿势,拍了拍被压麻的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个王八蛋肯定在骂我,说我变得娘们唧唧的,但是我跟你说老牛,我现在是奔雷剑主,我有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那些恶劣习性既然丢了我就不会再找回来,这叫男子汉气概懂不?但是你这个朋友,我大奔一辈子都不会忘。”说罢他咧了咧嘴,一口白牙映着有些晒黑的皮肤,和当年玉蟾宫门口义无反顾帮七侠的壮士无二。跳跳曾经说过,七侠中当属大奔变化是最小的,他一直是那个提着酒葫芦,豪气云天的大奔。

 

(三)

太阳还留有一点余晖的时候,莎丽赶到了奔雷山庄。离与大奔说好汇合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她便走去了山庄农田后方的村落,找到了一个重新修葺过的小竹屋。

推门进去的时候,小茅屋里的阿婆正在做着青团,抬头看见莎丽来了,笑盈盈地招呼她快进来尝尝。

“很好吃。”莎丽回味着口中淡淡的艾草味,很清爽。

阿婆拍了拍莎丽的手,感叹到:“六丫头如果还在就好了,她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奔儿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六丫头就跑来找我学,她学得可快了!后来她要给我钱我没要,你说都街坊邻里的客气啥呢,但是她这个丫头,固执得很,就托她家那个,给我搬了好多酒来,说不喝可以卖掉,有的是人买。”

莎丽一愣,她从未听过大奔提起他有个干爹,琢磨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婆,六嫂她……不是独身?”

“不是,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比庄主夫人还水灵,庄里的小伙子上门提亲的可多了,可她瞧不上,偏偏就认准了一个庄外的人。那小子来庄内挺频繁的,时间一久就和庄主一家熟络了。不过后来庄主和夫人遇害,那小子就只来过一次,要带六丫头走,六丫头没同意,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子就自己走了。后来六丫头就成了山庄的新主人,把奔雷山庄的名头去了,改成了快活林。”

阿婆见莎丽手中的青团吃完了,又伸手给她拿了一个,莎丽也不客气地接下了。听大奔说,庄内这么些年来,旧人离开新人进来,只有阿婆一个人是扎根没离开过的,六嫂和她关系很好,他小时候也常来找阿婆玩儿。魔教攻入奔雷山庄前,六嫂散了山庄的所有人,唯独阿婆不愿意走,于是把她转移到了后山,直至魔教覆灭,大奔才把她重新接回了山庄里。

“庄主和夫人那一走啊,真是苦了六丫头了。我知道六丫头那些年不容易,又要抚养奔儿又要管理山庄。后来她出去了一趟取回了那根水火棍,还带了一身的伤,就我知道。结果奔儿那会儿被带坏了,又喝又赌的,后来棍法练的也不到家,把六丫头气得来我这直哭,那么些年我也没怎么见她哭过。”阿婆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顿了一顿又开口道:“说来奇怪,奔儿那套棍法,我记得六丫头她家那个也练过,我认得出来,是六丫头教的,这么看来那小子应该也是个武林中人吧?”

莎丽有点惊讶,大奔的水火棍棍法就是奔雷剑的剑法,这么说当初不止六嫂一个人会用奔雷剑法?

“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岁数大了,哎。”阿婆喝了口冷汤,有些乏味。

太阳已经落山了,徒留那一点点赤红色的余霞照着小竹屋前的枇杷树,莎丽向阿婆道了别,留下了两套新裁剪的薄衣裳,便离开了。

 

(四)

大奔就这么在牛旋风的墓前坐着,说着,直到太阳完全遮去了那抹鲜红,他给自己倒了酒坛剩下的一碗酒,取出奔雷剑,聚气凝神,一笔一划地在石碑上刻下了“壮士牛旋风之墓”七个字。

“老牛啊,当初我给你立了无字碑,是大奔我不想给魔教的人立碑铸字。但是现在,你既然来了奔雷山庄,就给我忘了你是魔教的谁,俺大奔不在乎,俺家父老乡亲也能宽恕你,你就给我堂堂正正地当个真汉子,来世,俺大奔还要和你当兄弟。”说罢,他一口干了这碗酒,烈酒烫喉,他曾千杯不醉,现已不碰千杯。

莎丽在远处望着大奔喝干了这碗酒,滴下的烈酒勾勒着壮士略为粗犷的下颚。大奔抹了抹嘴,回头正对上莎丽和煦的笑容,她晃了晃手中提着的两串青团,眉眼间依旧是英气不减。大奔走上前去正要拿青团来吃,不料莎丽却说这两份青团只有一份是阿婆做的,要答应她一件事才可以给他,不然他只能猜。

“什么事?”大奔懊恼道。

“我想再去看看六嫂。”

 

(五)

大奔虽然疑惑莎丽前几日刚刚来过,为何又来一次,但想着必然有她的道理,便二话不说和莎丽一同来到了六嫂的墓前。

莎丽抽出了紫云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未着丝毫内力,她从紫云剑法第一式舞到第六式,大奔从未见过莎丽如此。日头的余晖收敛之后月色显得格外清冷,紫云剑剑光闪烁,莎丽的裙袖翩跹却不着剑梢,实然惊才绝艳。

舞毕,莎丽收剑,就那样静静地立再六嫂墓前良久,深深鞠了一躬。

离开时她甩手将刚刚从小竹屋拿的青团抛向大奔,自己拿出在城门口买的青团往嘴里塞了一个。大奔看着莎丽,真觉得现在面前的和刚才舞剑的不像同一个人,罢了,反正莎丽就是莎丽,于是他也拿出一颗青团,直接塞进了嘴里。

一个穿着玄色斗篷的壮汉目送二人离开后,默默地将一把利剑压在了面前的土地上,眼神里蕴含的情感复杂之极。良久,他似乎笑了一声,对着那个长眠的故人说道:“放心吧,你有一个好儿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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